Saturday, 30 April 2016

杜叔叔的祭文

弔  楊校長仁華吾兄:

    初聞您千古心中實在悲痛不捨. 在杏壇奉獻初時和您結下了兄弟情緣從我們盛年一直競競業業春風化雨培育多少優秀的孩子們. 如今此景已是兩眼茫茫而白髮蒼蒼如今您的逝去愚弟有無限懷念和傷感. 是您幫忙讓愚弟從馬來西亞定居台灣跟著兄長從台東大武一路到台南北門. 您愛學生如子的信念將我們身為老師應盡的本分一分一毫全力澆灌在這些莘莘學子身上. 而今孩子們在社會的各角落茁壯的生活著我們眼看著心裡更是無限驕傲和欣慰. 這都是您這無私的教育理念才種下如此多的善緣. 吾兄曾說做事不要只求 做了而是要 做好” . 您就是杏壇的典範不馬虎實幹苦幹一生奉獻. 還記得我們在漆黑一片且崎嶇不平的山間泥路凹凸軟爛的魚塭路兄弟倆一戶戶的找著希望的種子嗎懇求家長讓孩子務必來上學從大武到北門這是我們的功課. 從一望無際的太平洋輾轉到同樣是一望無際的台灣海峽不管身在東部或西部您和我沒變過的堅持這就是我們被叫校長、老師的最根本. 教育是您終生事業而非只是謀生的職業師鐸獎的真諦對您來說是實至名歸. 真的非常謝謝您有您這樣的長官、兄長是愚弟在執教生涯中最大的幸運. 時光消逝您離開了無私精神卻永遠留了下來願 仁華吾兄 安息主懷。
                               愚弟 文錫 鞠躬                             
2016.04.17                     
影響我一生的人  
楊仁華

韓兄德魁是影響我一生的人。 我結婚生五子 - 長男德容, 次男德齡, 長女德莉, 次女德蔚, 么女德秀,名字中都有德,冀希他們會有德魁兄之大德容容。

當年, 海軍子弟學校招考老師,德魁兄和我同時被錄取。那時候的校長是安世琪。魁兄教物理, 數學, 我教國文, 歷史, 我們同住在一個宿舍, 一起作飯, 同吃, 同住, 同教書。 吃完飯後散步在左營街頭。 我的年紀比他小,魁兄非常愛護我, 把我當作是他的弟弟。 後來,高雄土地銀行招考,魁兄應徵考試錄取。但是,他不願意放棄教學, 必須等到學生畢業考完試了, 他才離開。 後來, 我也去報考師範大學。考前,魁兄教我物理,數學。 因爲得到他的輔導,以至於我考上了師大。 通知我考取的人說我是祖上有德。

我在師大讀了四年,魁兄則在土地銀行工作。 那時,只要一有假日, 我就會去看他。他支付了我大學四年的零用錢。師大教育系畢業之後, 分發到板橋中學教書, 然後又到別的學校。 但是不管我被分發到那一所學校, 只要一有假期, 我還是一定會到高雄去看魁兄, 而且就在他的土地銀行的宿舍裏同吃,同住在一起。 我教過的每一所學校, 他都去過比如, 我在大武國中當校長的時候, 他有假期就會帶著他的妻子一起來看我教學的情況。所以板橋中學, 基隆中學, 泰源國中, 大武國中, 北門國中, 欽賢國中, 八里國中,只要是我教過的地方, 都去過了。

我與魁兄交往甚密, 一直到2000年他過逝。 當日天候大雨, 因此未去高雄送葬, 至今無日不在思念之中, 悲泣痛沉。 魁兄遼寧韓屯人。 我曾經與魁兄一同去韓屯故居,跪拜在魁兄父母墳墓之前,淒涼悲泣之至。

魁兄之大德影響深遠,永遠不會忘記。


馬場 張雀             
    
臺東縣大武國中退休校長  楊仁華

馬場是臺東縣東和鄉一塊山地的名稱, 中日甲午戰爭訂立馬關條約, 將臺灣割讓給日本, 日本人利用這塊山地養馬, 因此這塊山地便叫“馬場”,現在已不養馬但地名仍叫“馬場”。

張雀是北源國小畢業學生, 取名爲雀, 希望她是飛翔的鳥, 沒想到國民中學開學上課, 她卻沒有到校註冊上課,放棄升學的原因需要前往訪問。

由泰源搭乘去東河農場的公車, 在美蘭站下車要沿臺階下坡到河溪後, 便不能前行, 因爲那不是去馬場的路, 去馬場要沿著河溪上行, 要脫去鞋襪涉水踏石前行, 山裏孩子赤脚行走稀鬆平常的小事, 河溪有時可踏石行走, 有時要涉水行走, 翻山越嶺及跋山涉水的途中思緒複雜:不必爲一張雀歷經這些困難,但是九年國教是義務也是權利,吃苦是應該。把自己的妻子兒女留置在西部,自勉自責有時倒也空自回想。

行不多久,張雀之家就在眼前, 馬場不見衹有茅草房一間, 左側搭建一矮小的一間小草房, 用泥土堆砌一無煙囪的鍋臺, 有一女孩低頭添些柴火, 這便是張雀, 内心欣喜終於找到張雀。

張媽媽打工維持母女生活, 也很想讓女兒讀國中, 衹因貧窮拿不出上學費用, 終因借貸困難無法上學, 經過這次訪問, 學費雜費免收, 書籍簿本費, 由校長幫助, 校服暫欠以待捐助。 馬場距離國中路程遙遠, 住校膳食費由張媽媽給付,此次訪問結果圓滿。
第二天張雀到校, 站在臺下參加升旗典禮, 校長致詞介紹張雀到校上課, 臺下師生鼓掌歡迎。



義工快樂                             
楊仁華

我不富有,也家無餘糧可以濟貧;可是身爲慈光會員,耿耿心懷老是想著念著 ‘施比受有福’的訓示; ‘我要做義工,我要福報。’
清晨五點半便要起床,步下五層高樓, 沿街撿拾杯罐,紙屑,天天一大袋送到垃圾車上。然後在小小的公園,手握一支竹掃把,幫助一位八十三歲的老人打掃公園,周六,日也不休息,衹有下雨天才停止打掃。

夏日炎炎, 汗濕衣襟, 但是身體獲得鍛煉, 内心感到愉快, 因爲手脚身腰都要活動, 使你頻頻汗流夾背, 還要眼看四方的落葉,舊報紙, 紙杯, 吸管和烟蒂。。。稍有疏忽, 便有遺‘髒’之憾,如此也許手腦並用。雖然已是古稀之年,卻也不可癡癡呆呆, 掉以輕心。


總在七點半完工, 到洗手臺清洗乾淨雙手和臂膀, 背著朝陽向後車站走去, 花八元錢買份報紙, 回家後要在十點前看完新聞和評論, 再將它摺叠整齊送到樓下王家的鐵門上, 好讓王老先生免於下樓上樓的勞苦, 閲讀到這份 ‘二手報’。 王先生三番五次地要給報錢, 我總是說:小意思, 請讓我做個快樂的義工。
出殯

楊仁華

二十八年以前,我在濱海鄉村擔任一所國中老師, 班上一個沒有母親才十多歲的學生要請假爲病死的父親出殯, 他和他的父親和我一樣,都算是‘外來’人口, 在此地沒有三親六眷, 平時靠父親打工生活, 住在公路旁面向大海的小房子裏, 現在接受捐贈的棺木和義務的抬眾也衹四人, 學校的樂隊同學珍視同學的情誼前去吊唁和在棺材前吹奏哀樂, 我的學生捧著父親的靈位, 在棺材後低頭悲泣行走, 我陪伴著他, 用手握著他的臂膀一同行進, 在我身後別無親友。這真是一個最簡單最凄愴的出殯行列, 僅衹十多位國中小男生組成的樂隊, 奮力吹奏著哀傷的樂曲向墓地前進。

現在我年逾古稀早已退休離開那靠海的鄉村, 可是那年那次送殯往事, 卻時常留念難忘, 那是我的一隻手握著我年幼學生的小小手臂, 在他悲哀時我們師生前進,許多年來, 風晨雨夕, 寒夜孤燈, 它給予我心靈上的安慰,雖然我現在也處身清寒, 但是我經常感覺到接受到施比受有福的慈光照耀, 我很快樂。

不過我覺得慚愧, 我的親家母, 她年年月月執著著在施比受有福的工作上爲貧苦困難的人辛辛苦苦的奔走濟助, 奉獻她的慈愛, 實在比我要偉大千百倍, 在此祝福她獲得更多的福報。